第(3/3)页 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这是个自然之道,谁不想仰首挺胸,叫旁人另眼相看。 如此说来,有个强项的上司,也不是坏事。 有人就胆大说道:“指挥老爷,若是商户不肯缴钱,那怎么办?” 康飞未免翻了一个白眼,“京师我便不知道,在小爷我老家扬州府,买个普通的衙役,那得这个数……”说着,竖起两根手指。 下面就说:“扬一益二,这个小的们知道哩!只是,俺们京师兵马司衙门,要是花二十两,指着五钱折色银子,那得亏得脱裤子当当去。” 康飞没好气,晃了晃两根手指,“二百两,二百两,不是我说你们,捞钱你们都不会……”他下首孔方兄站在那儿,未免用手捂脸,这位爷来兵马司衙门,也不知道是福是祸。 看着孔方兄捂脸,康飞微微一笑,说实话,在大明朝反腐倡廉,也没那个土壤,再则说了,他也不是教这些人去捞钱,只是教他们怎么用点手段去创收。 任何美德,先要在吃饱穿暖的前提之下,而兵马司的那个五千折色银,显然是做不到吃饱穿暖的,至于以后,别想多了,祖龙还想二世三世直至万世哩,本朝洪武爷爷也想不费一两银子养百万兵哩,结果大秦二世就没了,本朝卫所兵也是有目共睹,你是自比祖龙呢,还是自比洪武,祖龙和洪武都没做到的,凭啥你能做到。 “我也不教你们什么缺德的手段,只三个字,不作为,别瞧不起这三个字,我跟你们说,那些科甲出身的读书人,都把这三个字奉为圭臬的,多做多错,少做少错,不做不错……” 孔方兄脸上火辣辣的,他也是举人出身,正经的读书人,却不想堂上的老爷,把读书人彻底给扔在地上,还用脚去蹭了两脚,而且脚上很可能还沾着臭狗屎…… 康飞也是讲嗨了,从堂上起身,往下面走了下来,举着手指就一阵扯淡,“不缴钱的商户,什么阴沟堵了,你们当没看见,招祝融了,你们也当没看见,有人被抢了银钱,你们一样当没看见……总之一句话,不缴钱,他们就是空气,看不见,看不见……” 下面哄笑起来,觉得自家这位年轻的指挥老爷说话十分可爱。 康飞继续说道:“要是有别的衙门来呵斥你们,你们也装听不到,万事有我,我先给你们说清楚了,别屁颠颠去给别人舔沟子呵卵子,丢了老爷我的脸面,我可是不轻饶的,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了,那司礼监经厂太监想拿捏小爷我,我抽刀就把他剁成了鱼脍,还蘸了点酱油……” 明明是笑话,可下面这时候却是不敢笑了。 京师百姓,人均吏部侍郎的水平,别看自家这位指挥老爷说话颠三倒四,一会儿小爷一会儿老爷的,可话里面意思却吓人,司礼监经厂太监,说不好六部的主官都未必敢得罪。 康飞继续在那儿胡说八道,“就这,还是因为没有面包糠,要不然,我把司礼监经厂太监滚上面包糠,放油锅里面炸一炸,隔壁小孩都能馋哭了……我就问你们怕不怕。” 下面人左右看看,有心给老爷捧个场,可他们真怕啊!老爷这架势有点凶残,我这没规矩喊一嗓子,万一老爷是个记仇的……一时间,却是鸦雀无声。 看大伙儿一个个不敢说话的样子,康飞忍不住一笑,“放心,我也不能把你们下油锅去,你们没阉割过,肉有腥味,就算多放葱姜蒜,那也压不住,那经厂太监是阉割过的,肉没有腥味,吃着也鲜嫩……” 孔方兄实在看不下去了,“老爷,他们基本没读过书,听不懂笑话,老爷再说下去,他们就要以为老爷专一好吃人了。” 康飞叹一口气,“你们说说,我讲个笑话,你们都不捧场……”孔方兄赶紧带头鼓掌,一边鼓掌一边看着下面,下面人迟疑着,一忽儿,掌声一片。 这便是权势的魔力,哪怕你在胡说八道,一样有大把大把的人来捧你的臭脚。 康飞下了衙,又去外面转了一圈,回了西厂胡同府宅,就看见门口站了一队土狼兵,赶紧上去瞧,为首的可不就是个熟人。 那土兵首领看见马上小戴相公,赶紧带着人呼啦啦跪了一地,“小的们叩见侯爷……”谁能想到这位小戴相公这么生猛,一年没见着,居然封侯了,这上哪儿说理去,不过,心中也是暗喜,大小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。 “哟!快起来。”康飞下马,心里面惦记田姬,到底还是蛮念想她的,一边说“一会儿让毛半仙请你吃酒。”一边快步就往里面走去。 回了正厅,从旁边回廊穿过,这是里厢了,没瞧见田姬,掸眼却瞧见康奶奶,正坐在一张南官帽儿椅上,怀中抱着个婴孩,胸前一片雪白。 听见脚步声的康奶奶抬头,正好和康飞眼神碰上,当即脸上飞红,伸手就掩住了胸前,“奴见过小戴……侯爷。” 康飞有点尴尬,心说这位康奶奶怎么在,假装咳嗽了一声,就说:“原来是康家姐姐,你姓康俺也姓康,本是一家人,外道什么……”说着,看了一眼她怀里面娃娃,未免觉得眼晕,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。 “康家姐姐你这孩子生得极好,日后一定大富大贵。”康飞假做客套了一句。 康奶奶脸上红馥馥的,低声说了一句,“侯爷,这是你的儿子……” 神马? 康飞如遭雷劈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