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陈氏会意,挥手道:“陶妈妈留下,其他人都退下吧。” 她是以为齐慕远送这首饰价格太昂贵,不想让人看到,以免让人生出觊觎之心。根本没往杜锦宁已向齐慕远泄露了自己是女儿身那方面去想,所以还留下了陶妈妈。 虽然她年纪已愈四十,比齐慕远的母亲年纪还大,但毕竟是个女人,单独跟齐慕远呆在一个房间,外人不说,家中的下人都要嚼舌根子。 齐慕远见状,也是无奈。 他知道,杜锦宁女扮男装是大罪,这天底下除了陈氏,没准连杜锦宁的姐姐们都不一定知道。以杜锦宁那谨慎的性子,是绝对不会让陶妈妈这种下人知道的,那可是致命的把柄。 他打消了用首饰来试探陈氏的念头,笑着解释道:“之所以叫伯母遣人出去,是因为这些首饰就是润州那个叫德庆楼的银楼出售的,品质之高便是京城都难以遇到,价钱还低,掌柜行事讳莫如深,照我查案的经验,这其中多半有些蹊跷。担心伯母的下人里有本地人,跟当地千丝万缕,我这才小心行事。” 陈氏和陶妈妈疑虑顿消。 陈氏笑道:“你这样是对的,小心使得万年船,锦宁没少在我耳边唠叨这句话,弄得我都糊涂,不知她是我娘还是我是她娘了。” 大家都笑了起来。 齐慕远把锦盒打开。 他打开的是给陈氏买的那副头面:“这是送给伯母的。” “啊呀,这也太破费了。”陈氏叫道。 她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乡下小村子苦哈哈的妇人了。 因为杜锦宁买的宅子越来越高级,杜锦宁自己又越走越高,陈氏接触到的邻居以及相交的妇人也越来越有权势。 为了不给杜锦宁丢脸,在杜锦宁的劝说下,她也一改以前的简朴风格,讲究起吃穿用度来。首饰衣服越买越好,下人奴仆也越用越多。 齐慕远送的这套头面,式样不见得有多别致,但品质却是看得见的,一看就价值不菲,起码得一千两往上了。 一千两是什么概念?她现在住的这个占地二、三十亩宽的宅子,也才一千五百两呢——润州是个小地方,再加上这宅子离城中心有一段距离,价格自然便宜。 要是以往,她定然是不收的。就算她最穷的时候,她也不是个为了钱放弃尊严的女人。 不过现在嘛,杜锦宁既已跟齐慕远确定了关系,这位就是自己的女婿了。女婿孝敬丈母娘,是天经地义的事,她就毫不客气地笑纳了。 别看齐慕远平时不怎么说话,可真要应酬起来,却也是十分来事会说话的。 他道:“破费什么?我跟锦宁是什么关系?亲兄弟一般。上回他给我祖父送的一棵老山参,价钱就远远不止这一点,还望伯母不要推辞才好,否则回去后我就没法跟我祖父交待了。” 他这样说,也是因为陶妈妈在场,生怕自己送陈氏头面的举动太过令人多想,这才补个漏洞。 果然,她这么一说,心里正嘀咕的陶妈妈便恍然大悟。 原来如此。这要是回礼,就说得通了。 否则齐慕远跟杜锦宁也交往好几年了,平时礼尚往来也就逢年过节时的吃食,比如端午送些粽子什么的,很是家常。这忽然大手笔地要送几千两银子的首饰——这头面还仅是一个锦盒,那边还有两个锦盒呢——就由不得人不心里犯嘀咕。 礼下于人,必有所求。莫不是齐家人在京中犯了大事,转移钱财到润州杜府来么? 别怪陶妈妈想得多,她以前的主家就是犯了事被抄家,她们一家被卖到杜家来的。经历过前事,她自然就会往这方面去想。 现在有了齐慕远扯的这个由头,他送头面的不当举动也被陶妈妈给脑补好了:齐慕远小孩儿家家的,刚出来当官,涉事未深,送礼不当也是有的。 再者,要回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礼,也不是一件容易事。陈氏又不像齐伯昆那样七老八十,还用不着吃补药。而且总不能杜锦宁送去一株老山参,齐慕远又回一株老山参吧?所以只能买头面首饰送了。 齐慕远不知道陶妈妈一会儿的功夫,就自顾自地脑补,把他因为一时冲动而有些漏洞的举动都给了合理解释清楚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