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七十九章 未遂-《娇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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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短弓显然被细细地打磨过,比起寻常人用来练武的弓箭要重上不止三分,手持处还有防止滑手的握口,连弓身的线条十分流畅。

    规整而趁手。

    这绝不是民间有能耐自制的短弓。

    他无暇细想,右手已是又将鞭子抽了出去。

    那蒙面人双手捂着眼睛,口中惨叫,身体早痛得弓成了煮熟河虾的形状,背上背的箭囊也随之暴露出来。

    借着灯笼纸燃烧未熄的火光,顾延章手中的鞭子唰的一下卷了两根箭矢出来,其中一根半途掉落,却有另一根被他抓在手中。

    顾延章自小爱武,还未启蒙,便开始拿着家中给他特制的小弓玩耍,顾父给聘请的武学师傅,没有不夸赞其天分的。他天赋既高,到得如今十余年间苦练不缀,又在战场上历练过,一把弓握在手上,虽说不是惯用的,却并不手生。

    放鞭、拉弓、搭箭,一应动作仿佛行云流水,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,还未等地上的灯笼纸熄灭,那一根箭矢已经射了出去。

    这一箭,顾延章没有射向近在咫尺的蒙面人,而是射向了十余步外聚拢在河边的人群。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惨叫应声而起。

    一人被弓箭的力道掼得屈身向前,脚下哪里还踩得住,早已“噗通”一声倒在了前方的河水里。

    “老三!”

    “三哥!”

    围在一处的人群里立时发出惊呼,众人不约而同地回转过头,对着顾延章怒目而视,有两人手快,早已抽出腰间的匕首,先后冲着他奔来。

    对着两个不过手持短刃的歹徒,顾延章骑在马背上,又如何会怕,他左手拉住了缰绳,右足踩稳了足蹬,腰间发力、左足松开,上身往右边用力一倾,几乎成了一个横写的“一”字,右手往身旁一探,正正抽出了那一名中箭的顾府护卫搭放在马身上的长棍。

    京城百姓不能私藏利刃,寻常大户人家往往养着拳脚师傅,木棍更是常见的武器。

    这长棍不知什么木料所制,握在手中甚沉,竖着放直了,高度几乎能到成年男子的鼻端,被顾延章握在手中,生生成了一样利器。

    他骑在马上,本就居高临下,前头虽然有两人,手中却俱是只有短刃,一时之间,竟是逼得对方难以近身。

    顾延章手中舞着棍子,头也不转,口中却是对着那护卫喝道:“还不快去救人!”

    一面说着,右手已是捏着长棍,往右边那护卫胯下的马匹臀后用力戳了一下。

    方才他一箭射去,特选的当中一人,那人掉进河中后,前方聚在一处的众人里顿时空了一个身位出来,又兼有两人持刃而来,已是能隐约看到对面景象——

    有二人围在左右两边,用力将当中被压着整个伏在地面上一人的头颅按进水中。

    那人双足在地上乱蹭,头脸已经全然浸入水下,全身都在奋力挣扎。

    另又有两人袖手站在一旁,同其余人一般,俱是面罩着黑纱。

    那护卫反应倒也不慢,虽说右手上还得带着箭矢,正血流如注,还兼痛得厉害,幸好天黑,他也看不清那血水,眼不见心不慌,索性不去管伤口,夹着马往前冲去。

    顾家的马匹全是按战马训练,半点不惧人,马蹄嗒嗒,带着呼啸的风声闯进了那一群人中,也不带停的,几下踢着脚下的人一并踩进了河水里。

    不过转瞬功夫,河岸边的五人已是被撞得掉了三人进水中,另有两人半幅身子都入了水。

    这一条乃是汴河支流,河流虽说并不大,水势却很湍急,还好众人掉进去的这块地方地势稍高,倒是叫他们勉强都站稳了。

    先前被压着浸水的那人也一同被撞进了水里,然而押着他的人却已经被马踢开,又被水冲远了几步,让他此时也站直了身体,正剧烈咳嗽着,几次想要开口喊救命,可惜方才呛了水,喉腔里头又痛又苦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    这一切发生得极快,从顾延章同那护卫骑马而来,到他挥鞭、抢弓、夺箭、射箭、抽棍,再到其将那护卫连人带马往前赶,都在眨眼之间,对面还未全然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当中一人双目已然不能视物,除却双手乱舞,再无其余动作,其余人则是大半掉进了水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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