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*** 且不说这一处秋月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,担心起了旁人闺房中的事情,另一处,顾延章同季清菱吃过了午饭,自出去散了一圈,消了积食,这才慢慢又走了回来。 两人坐在书桌前说着话,不知不觉便绕到了季清菱才看的《折狱龟鉴》上。 “我总觉得其中举的大小刑狱,判起案来,许多不过是情与法二字而已。”季清菱有些感慨地道,“早间看的一个案子,说的是前朝某处发了大旱,流民遍野,饿殍满地,有一男一女逃难,那女子半途跑去县衙中自述,说两人乃是兄妹,那男子却说二人乃是自小夫妻,那女子是他家中的童养媳,此刻见他家中凋零,便想另谋他嫁。当时并无路引,也无凭证,县官问了客栈中的住客同主家,诸人都说这二人虽是兄妹相称,但是彼时许多童养夫妻都是以兄妹相称,难以为证。” 她看着顾延章,问道:“五哥,若是你,这案子是判离还是判和?” 顾延章想了想,道:“既无物证,也无人证,若是要判,也只能判离了。” 季清菱点了点头,道:“我也是判离的。” 顾延章见她煞有其事的模样,忍不住笑道:“你做甚要判离?” 季清菱便道:“虽说宁拆十座庙,不拆一座婚,若两人当真是夫妻,判了离,未免可惜,可若两人是兄妹,却判了和,那便是乱了人伦了,两相比较,还是人伦大过。” 顾延章却道:“我也是这般想法,只这事,说到底还是当初原籍的官员不得力,若是户籍点校做好了,少有遗漏,一查户籍便知,若是赈灾做好了,又哪里需要流民背井离乡。” 两人讨论了片刻,又说起片言折狱来。 季清菱便举了一个极有名的例子,便是大秦朝的一名唤作苻融的官员,遇上一个老妪来报案,说是被人抢劫,又有义士去帮着捉贼,等到把贼捉到了,那贼却不肯承认自家乃是贼,倒是反诬义士是贼。 偏因夜色已昏,那老妪老眼昏花,分辨不出来究竟谁是义士,谁是盗贼,只得来报案。 苻融判得极简单,几乎是片刻之后,就有了结果——他令盗贼与义士比谁跑得快,谁跑得快,谁就是义士,谁跑得慢,谁便是盗贼。 毕竟若是盗贼跑得快,必是不可能被抓住的。 “其实判案并不难,难的是不出错案,少用刑罚,不要屈打成招。”季清菱忍不住感慨道,“都说片言断案,可多数案子哪里有这样简单,都是靠着多年刑名的积淀,又有多方调查,方能抽丝剥茧,看出其中关窍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