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时间的指针在成默的脑海里一分一秒的旋转,距离他计划展开越狱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。渺茫而凶险的未来如冰冷的水一般蔓上了他脚踝。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气息在压迫着他,让他的心跳变的急促。 尽管成默已经有过好些次在悬崖上走钢丝的经历,却也难免心头焦躁。 被迫走钢丝和自己选择走还是不走,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。 他撑着床沿从已经垮掉的床板上站了起来,想要深呼吸,借以平息急促的心跳,可囚房里的空气实在太过浑浊,这难闻的味道被猛然吸入鼻腔,让成默愈发的感觉到难受。 于是成默只能屏住呼吸,任由心跳的声音在耳膜里鼓荡。左思右想了片刻,成默走到墙壁边缘,紧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集中精神,将能量灌注在耳蜗中,以此来扩大耳朵能够接受的频率范围。 这个夜晚似乎比往常还要宁静的多,虽然成默看不见,却能凭借被强化的听力感知更广阔的范围。 飞鸟划破天际的振翅,地中海岸遥远的汽笛,汽车飞速掠过街道,这些声音将海德拉反衬的异常异常,而本该存在的黑市里的喧闹声以及地铁的震颤声全都难以寻觅。 “整个海德拉已经完全停摆了。”成默走回了床边,弯腰拾起矿泉水瓶将昨天还剩下的一点水,尽数倒进嘴里,润了润干涩的喉咙,随后扔掉了矿泉水瓶走到了铁门边,将耳朵贴在铁门上。 此时走廊里已经安静了下来,犯人们大概清楚今天肯定得不到餐食,放弃了敲打铁门。 成默闭上了眼睛,再次将能量灌注进耳蜗,他听觉沿着铁门、墙壁向前摸索,全力搜索着那些模糊的声波,呼噜声、咳嗽声、咒骂声、说话声、撒尿声和电灯的闪烁声组成了无数凌乱的频率,汇集在他的大脑之中。 根据多普勒效应,距离越远,声音的频率越低。成默凝神分辨,找出了其中频率最低的一些片段。仔细分析了一下,发现监狱门口的守卫并没有擅离职守。 “那为什么他们不放餐食?”成默心中疑惑,认真思考了片刻,他觉得应该是海德拉停摆引发的连锁反应,而不是最初所推测的骚乱引起了海德拉内部工作混乱。 这说明整个海德拉并没有进入失序的状态。 对于成默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结果。 “糟糕的是根据已知的一切条件,无法判断出对九头蛇下手的究竟是星门还是欧宇。更糟糕的是信息实在太少,也没办法推测对方什么时候会动手。” “可如果是最坏的状况,拿破仑七世找到了自己的踪迹,所以才想对九头蛇动手,那等到对方行动,我才想跑,肯定来不及了。” 眼见只有三十分钟就到了时间点,成默心中却还游移不定,他倒不是在跑与不跑上纠结,而是无法决断究竟是稳妥点,等海德拉出事之后再逃跑,还是冒大风险险,提前展开越狱计划。 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。 “数学才能解答这样的问题。”成默心想,他走到了囚房侧面的墙壁,像是面对着一块黑板。他抬手在虚空中比划,开始在这块黑板上构筑数学模型,就像当年做私募的时候写投资报告。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计算,成默测算出了海德拉乱起来的时候逃跑风险系数仅为0.3,逃生可能性的指数在面对各种情形下非常稳定,但是营救高月美和井泉的可能性指数则降到了最低。 而在海德拉出状况之前越狱的风险系数高达0.75,极端容易暴毙,不过收益比风险高上一倍,如果一切顺利,则能让他完成逆风翻盘,不仅能逃走,还能拿回自己的乌洛波洛斯。 认真评估了一下,成默认为后者的收益与风险比值更为合理。 但,这仍然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。 绝大多数人会因为基因中深层次的对死亡的畏惧,选择保守方案;也有人会头脑发热,凭直觉和冲动做事。 只有成默这样绝对理性的人,才会通过精密的计算,用数学来决定生死之事。 成默凝视着墙壁,看着那些不存在的公式和模型在脑海里擦去了它们。 一旦做出了最终的决定,成默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,他又回忆起了他当年几乎一无所有,仅凭一块莫名其妙的手表找到了万神庙,然后上了K20经历了不可思议又险象环生的旅程。 “现在我好像拥有很多,又好像还是一无所有。”成默想起谢旻韫寂静的面庞,低头抬起右手按在胸口上,“我知道你在保佑我。” 说完成默亮出了“七罪宗”,半透明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囚房,带着锈迹的水龙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一颗晶莹的水滴挂在了下方,在泛黄的陶瓷水盆上空摇摇欲坠。 成默半蹲了下来利用七罪宗像是切豆腐般的划开墙壁,在切开了差不多一平米大小的洞之后,他推了下还镶嵌在墙壁中的矩形砖墙,微微的摩擦声过后,“嘭”的一声闷响,挂在水龙头下的水滴落了下来,砸在了水盆里。 矩形洞口的另一侧灰尘弥漫中,成默抓着墙壁的两侧,抬脚躬身跃过了洞口,进入了隔壁囚房。 在开凿洞口的时候,他特意选择了放床的位置,因此这时一整块砖墙正落在隔壁牢房的床上,有了缓冲,发出的声音也不算特别大。况且就算声音很大,被闹了一天的守卫也不会进牢房多看一眼。 成默掩住口鼻,踩在没有碎裂的墙砖上,跳下了床,他借着七罪宗的亮光扫了眼牢房,如他所料,这间房间的布置和他那间一模一样,不过这间牢房常年没有人生活,显得比他那间牢房更脏一些。 成默没有耽误时间,他脱掉肮脏的外套,将里面的T恤脱了下来,做了面罩套在头上,才走到了墙边,继续打通牢房,根据他目前靠超强听力所掌握的信息,犯人几乎都是隔间关押,也就是说他两侧的囚房里都没有人,要到隔间的隔间才会有人。 果然,当他推开砖墙,钻到另一间房时,一个满脸络腮胡子,只穿了条裤衩的男子正举着银色的不锈钢餐盘盯着他,络腮胡子看了看他手中发着微光的七罪宗,叽里呱啦的甩出了一段阿拉伯语。 对方的口音实在太重,加上还夹杂着不少俚语,成默实在听不太懂,便也不管对方说些什么,只是摆了下手,用阿拉伯语回道:“我没有恶意,还能带你逃走......” 对方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,继续盯着他手中的七罪宗,像是防备他随时可能的动手。成默懒得解释,指了指他身后的墙壁,示意他让开,男子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站到了马桶边,和成默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。 对方手中只有一个不锈钢餐盘,成默也不需要害怕,他依样画葫芦,抬手再次划开墙壁,破开一个洞后,推倒砖墙,又一次钻了过去。和他预计的一样,这间仍然是空房间,成默穿过朦胧的烟尘,跳下了床,走到了对面,继续开洞。 这时背后传来了响动,成默回头,就看见络腮胡子正探头探脑的朝房间里看,成默说道:“相信我,过来!” 原本络腮胡子用长满老茧的双手扒着墙壁,但在成默回头的时候,他闪电般的侧了一下身,须臾之后才重新探头与成默对视。在黑暗里那对眸子亮晶晶的,并且有明显的大小眼,一看就是老枪手了。 成默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狠人,他勉强挤出一个“和善”的笑容,但没有继续劝说,转身切割这间牢房的墙壁,随后将矩形的砖墙推了出去。 这一次砖墙砸在床板上的声音有些沉闷,与刚才倒在床上的声音完全不同,立刻砖墙下传来了一声惨叫,“噢!” 成默朝里面看去,只见厚厚的砖墙正压在了一个白人胖子的肚皮上,那个胖子的脸已经皱成了抹布,油腻的圆脸上落满了白色的灰尘,他龇牙咧嘴的抽气,泛黄的牙齿在七罪宗微光的照耀下,着实叫人有些反胃。 “不好意思!忘记提醒一下了......”成默有些抱歉的说。 听到了有人说话,胖子勉强睁开了眼睛,看了手持七罪宗的成默一眼,似乎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,也忘记了压在身上的砖墙,立刻又闭上了眼睛,“狗屎!怎么做梦都不给个妞?FXXK!” 也不知道对方是神经大条,还是一种伪装,成默不能确定,不过他总不能让对方唱独角戏,便假装没好气的说道:“嘿!猪猡,你可不是在做梦。” 第(1/3)页